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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在看见朗姆洛的第一眼，冬兵躺在实验台上, 暗沉的眼眸透着属于人类的疑惑和温度, 他询问朗姆洛：“我认识你？”
“你认为你应该认识我？”
朗姆洛接过助手递来的监测资料, 淡淡道：“你是谁？”
冬兵抬起自己的手细细打量, 金属手臂在灯光下泛着冷色调的光，熟悉又陌生的, 属于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, 冬兵皱起了眉：“我是冬兵，但我应该认识你, 你是谁？”
冬兵从来不会主动问出问题, 冬兵的洗脑程序里，他是接受命令的那一方，他不会疑惑，不会反抗。
但此刻冬兵就像人工智能突然质疑起创造自己的程序员，开始有了自己的思维。
冬兵从实验台上坐起来, 头痛欲裂，脑海中飞快掠过的画面错综复杂，他抓不住，但他直觉这是很重要的记忆。
棕发凌乱的垂在耳侧，他迟钝的摸了摸，“它乱了，你有梳子吗？”
要梳头发，要变得干净，不然会被嫌弃的。
被谁嫌弃？
冬兵脑海里出现一个女孩，她拎着一袋李子在街道熙攘的人群中回眸朝他微笑。
冬兵苍白的脸上显露出一丝脆弱的茫然。
“长官……”
冬兵呢喃着。
朗姆洛静静打量他的行为，吩咐助手：“检测他的情况。”
然而助手刚刚触碰到冬兵的肩膀，金属手臂凌厉的掐住了助手的脖子，直接拧断了他的喉咙。
“别靠近我！”
冬兵陷入了混乱。
这已经是冬兵醒来后杀的第二个人了。
情况很严重。
朗姆洛手中出现一本破旧的红皮书，他翻开一页，语调冷然念着上面晦涩奇怪的德文。
被口令影响的冬兵奇异的安静下来。
冬兵只能是冬兵。
如果他不再是冬兵，下场只有被处理。
朗姆洛想起伊妮德对冬兵的在意，心头被阴霾笼罩。
“继续。”
朗姆洛合上红皮书，而一直守候在旁的科研人员立即上前，操作机器，给冬兵上束缚带。
而先前陷入狂躁的冬兵此刻很乖，沉默的咬住防止他因为疼痛咬舌的口塞，安静的躺在实验台上。
那双空茫的冰蓝色眼睛，触及到头顶的机器时，一丝潜意识的惧怕震动在大脑皮层。
和记忆无关，来自于灵魂的印记。
很痛……
长官……好痛……
冬兵痛苦的叫声响在实验室，而观察他的人丝毫不为之所动。
没人会对一个武器心生怜悯。
除了九头蛇的莎莉·汉默尔。
然而朗姆洛在给冬兵进行二次洗脑时，并未预料到有一日他会和伊妮德拎着李子进入基地的大门。
“小莎莉，拳击教练的薪水并不多。”
“那我还是个学生呢，。”
伊妮德两只手拎着十来斤重的李子，扭头和善的望向朗姆洛，“朗姆洛，你是不是对冬兵有什么意见？别糊弄我，我可是很敏锐的！”
朗姆洛拎着的李子比伊妮德还要多，红色的蛇皮袋包着能把冬兵淹没的李子，男人低眸凝视着伊妮德：“我不会对一个武器有意见，但我并不想我们之间的话题围绕着一个武器。”
“那你希望我们能谈论什么话题。”
朗姆洛冷硬的面容稍稍柔缓，轻声道：“谈你。”
伊妮德：“……”
九头蛇包婚配提倡内部消化百年好合。
朗姆洛在追求伊妮德，他不介意先婚后爱，但如果对象总是不配合也很苦恼。
黑发小姑娘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，她的耳朵绯红，似乎被朗姆洛的情话给震到了，顿在原地，瞅着朗姆洛发呆。
“朗姆洛……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……”
熟练的说情话，跟大铁罐一样总爱撩人。
朗姆洛：“……”
突然被贴上了老司机的标签。
“是我的错。”
伊妮德又突然道歉，她笑意盈盈道：“等小丑的事解决了，我们去约会吧，正常人会做的事，我们都做一遍！”
朗姆洛：“我们是正常人。”
伊妮德瞪大眼睛：“真的吗？？！”
朗姆洛：“……”
这一脸的“原来这游戏居然可以这么玩”的表情……
小莎莉的病，什么时候能好？
朗姆洛想，他要不要提前联系个心理医生。
唤醒冬兵的程序很复杂，但伊妮德当初第一次接手冬兵时已经做过一次，有经验便不觉得复杂。
冬兵他再次被冰冻在休眠仓里。
伊妮德手捧红皮书，唤醒冬兵，从此以后，这本红皮书归属于伊妮德，冬兵也归属于伊妮德。
九头蛇的新冬兵计划进展顺利